第三局棋:天圓地方
作品延續作者以往創作脈絡,藉由在生活場域中製「版」的動作,來揭示反向現實、顛倒世界的「畫面」;欲藉「反」一字,談人存在於可見世界的狀態:不是印章就是版,不是印就是被印。《第三局棋:天圓地方》為一系列「玩不起來的棋」之一。象棋球以圓球印章的形式,壓印著化成粉末的棋盤,徒勞地繞圈滾動、爭先踏印,如在一場生命遊戲裡,一局棋表演著打不起來的仗。
表面上,棋子直接使用了中國象棋的文字作視覺符號,象徵各異角色和身份意識;作品實則試圖進一步引介「象」的概念,「大象」作為東方哲思的核心,是一種「大整體觀」的思維模式,觀一點而知全貌,描述起來直覺攏統、抽象跳躍,運用起來「象」其實就是一種「悟」的方法,和所有創作的發生息息相關。
古中文字就是這樣被創造的:設想倉頡的作品放入當代、觀念藝術脈絡,它甚至並非所謂的「後設」而是「前設」,因為在這裡概念不是附加上去的,而是本體、是實體,造字者通透了萬物後對其編碼,像編造謎語般留下如詩的線索。
中文怎麼寫都是詩,不需要拉丁語系的時間文法架構,且有別於其以聲音對應約定俗成的符號意義;私塾教育的從小背書以牢記這些帶著大象的圖的中文字,其實是等著哪一天狀態到了的時候能來悟。視覺脈絡下,每一個字都是一幅圖,每一幅圖都住著一個象,而如果那個象有影,刻畫它的深度就是人在做的事。
物質概念是一不是二,任一人、事、物皆能同時主觀客觀、同時主動被動,這樣屬於東方的身體感,或許就是雕塑在當代的意義。回到作品,《第三局棋》的形狀似乎意味:在圓形的天和方形的地之間,我們多像我們每天使用的這些字,連自己為什麼長成這樣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