廁所在這裡

向80年代小劇場致敬

文 ／張彶米

在20年前，曾經待過一個劇團「臨界點劇象錄」，它就像人民公社一般，是一群無所事事的人有所事事的地方。那個年代沒有網路、沒有補助、沒有售票系統，有的只是一群想做戲的人，所以他們就印好了宣傳單就拿去誠品，那時候的小劇場只要把傳單放到誠品，自然就有人會看到。當年臨界點有一個「志同道合劇展」，標榜的是免費入場，當時身為工作人員的我，幾乎每次都要擔心觀眾會爆滿，然後要硬著頭皮請他們改天再來，小小的劇場裡面塞滿了快70人，但是他們還是願意來排隊等待，然後很擠地看戲。

2014年7月10日，阿思說沒有人找她演戲，所以她就找了一個劇本，要我和她讀劇。對我來說，如果我要做這個戲，我必須找到我做這個戲的動機與目的。我看了劇本之後，這如此荒謬的真實，讓我直接想到了文尹。於是我提議阿思，讀劇不如改成演出，我就來當導演，因為我想試試以一個既有的劇本，來實踐我對於劇場演員的想像「與角色共存的演員可以自動完成導演工作」。並且不做網路宣傳、不申請補助、不上售票系統、觀眾自由贊助。觀眾的自由贊助是因為我想讓觀眾自己決定這部戲的價值，而不是由劇組來決定，也許看完後，覺得爛透了，那麼一元也不需要給。

只是有意思的是，當我告訴朋友這個演出的時候，他們都說「真的假的？會有人來嗎？自由贊助？一定會賠錢吧！」，像極了劇中女人與男人的對話。然而荒謬的不只我們，南海藝廊還免費讓我們使用場地，一起參與了這個在荒謬世界裡的荒謬行為，以致於我們唯一的支出只有那個可貼在自家廁所的紙本宣傳單5760元以及這張紙的影印費200元。而且，身邊的朋友還願意來當前臺、攝影、錄影、舞台燈光甚至裝置，而這些唯一的報償就是阿思媽媽會煮一頓慶功宴。我說「革命不是請客吃飯」，文尹說「革命是天天吃飯」。

謝謝你們來排隊看這一個演出，也許沒有排到隊，也許根本沒有人而且很容易排。

感謝與我們一起荒謬的朋友：

南海藝廊：黃海鳴老師、培潔、刷刷。
燈光舞台裝置：曾彥婷
上吊繩結：皮繩愉虐邦小林繩霧、Nancy小狼
錄影：龔萬祥、王文志
前台：簡培如、簡欣如、謝克猛
吞下奶奶的野狼娃娃提供：廖苙安
攝影：郭政彰
現場攝影記錄：陳奕璇
宣傳協力：簡欣如、謝克猛、葉芳欣、許瑋真、鍾櫻芬